例。以及,温度。
温度,是的,别无其它。
 
今天的商场上恐怕没有任何商业机密可以比拟。
我看埃布尔兹堡的偷盗历史,分明是一部惊悚的侦探小说。我开始走访欧洲各大窑厂和瓷器博物馆,于是故事有了蓝图。只不过,我把焦点移向中国。
我曾经也在台北故宫博物院走动,徘徊,坐在图书馆里三个月之久,我在那里阅读有关瓷器的中西书籍,一册又一册地翻着清宫活计档。明白宫廷艺人如何为皇帝服务,我看到乾隆皇帝如何要求郎世宁更改瓷瓶式样和颜色,我看到他也赏赐颜料,我也知道皇帝曾经对花瓶瓶口过大表示意见。
 
乾隆皇帝主导着中国瓷器的发展,那是瓷艺的最高峰。正如彼时法兰西的庞巴度夫人,路易十五世的情妇,她对塞尔夫瓷厂也有重大影响,她鼓励法国工匠,不要再画那些中国花鸟,不要再画那些斜眼晴戴斗笠的东方人了,扬弃那些所谓Chinoiserie的风格吧,要画就画出法兰西的皇家气派。
 
庞巴度夫人改造了法国瓷艺成就。所以就算当年塞尔夫不能造硬瓷,价格还是高过麦森。历史教训究竟是否改变德国工艺传统?麦森的风格不容怀疑,但是学院派的最大挑战便是如何突破自己。麦森如何和塞尔夫匹敌竞争?
我的小说人物魏瀚如何走入中国?在景德镇或北京城里游走?
 
最初他的姓名和我的丈夫一样叫Michael Cornelius,后来我觉得有点可笑,将他改名叫: Wilhelm Buhl。
我自己是在麦森街道上遇见了这位十八世纪的矿物学家,他从这里开始一段惊心动魄的冒险旅程。
挑战是空前的,因为小说以第一人称写成。而他是男子,不但是古人还是萨克森人。因为太不可能了,所以就完全有可能。我便是魏瀚,我真的是。
他曾走过易北河畔,去过桑伯歌剧院,在咖啡馆吃过Baumkuchen(年轮蛋糕)和 Stollen(德国圣诞蛋糕)。
我也是。
他曾爱上这里的女子,为其中一名女子决斗差点而死,一生注定要为爱情付出。
我也是?
他的爱非关感官,非关精神,他只是需要被唤醒,被激发,他可以爱上所有的无限。
他爱女人,女人的胴体正像瓷器或者玉,他陷入,沉溺,女人像瓷器般可以包容承载他的灵魂,他爱上诗歌,他读过Novalis。
他爱瓷器,他爱中国。
中国是那高高的城笃,中国是那匆匆一面的轿子,中国是那帘后的女子身影……
中国是最大的可能性。中国也是无止无境的折磨,自从他的灵魂和另一个灵魂接触过后……
你可曾抚摸过汝瓷?或者端砚?或纯然想象那触感?
我要说一个故事,我想让读者知道:最奇特的世界也许就在你自己心中,你自己便是那奇特。你不一定要去到国外,才会感觉到无家与孤独,你很可能活在自己的土地上,都活得像异乡人。
 
我要说一个故事,故事的情节内容真真假假,全难以辨识。
从前有一个萨克森强王叫奥古斯都二世,那时他的邦国疆域扩及波兰,他爱财富和女人,他也爱瓷器,曾经以一整批军队去和普鲁士国王交换明代瓷器。
从前也有一位西方的矿物学家,他原来只知悉物质上的数据和科学,后来他才知道玉石之美不仅止是物质而已,更是精神之美。他爱上抽象,他爱上留白。
从前有一位女孩,她拥有一个别人不知的秘密。她聪明,坚贞,有才华,她贮存所有的能量,拯救了自己的梦想。她相信神,能预知未来,她预知了自己的所爱。
那时有一种不为人知的状态叫:政治。那时人们唯唯诺诺,不敢大声交谈,他们不知道世界有多大,事务核心在哪里?他们只看到表面而忽略进一步的细节。
彼时他们不知道自由是什么。
彼时他们也忘了歌唱。
 
我想说一个故事,有关伪造和仿制。生活上的,或态度上的,比起艺术都更无伤大雅?
而艺术呢?为什么古老的永远胜于新颖?是内容重要还是形式?还是时间的累积便是价值所在?
我曾在观赏古玉和汝瓷时流泪,我的心受到美的撞击,只能哭。既然没有什么更完美的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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